成為職業插畫家(1):童年的物件─日曆、卡帶、洋娃娃

「村上春樹曾說 :「我長久以來最重視(而且現在依然)的事情是,『自己因為某種特別的力量,而被賦予寫小說機會』。(身為職業小說家,2016)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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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「插畫家」之名作為職業是從前的我完全不敢想像的,卻也是埋藏在心裡頭的其中一個願望,以至於在經歷了一些人生階段的轉折後,又默默地踏上了這條路:成為職業插畫家。

在網路上看到關於我的資料都很瑣碎且片面,所以想藉由書寫的形式把這段歷程記錄下來,給這一路走來的自己留下些什麼。倘若能給其他想成為插畫家,或正在這條路上的夥伴一些鼓勵,那就更好了。

許多創作者的創作脈絡或成為創作者的原因都來自於他的童年,那對我來說又是什麼呢?如果用三個物件來濃縮我的童年,我會選擇:日曆、卡帶、洋娃娃。

日曆:任何唾手可得的廢紙、考卷的背面、聯絡簿、甚至是同學的手(?)一個都不放過

相信喜歡畫畫的朋友對於這些物件應該都不陌生,我還記得小時候家裡每年都會收到各式各樣、大大小小的日曆本。對其他人而言,一本(頂多兩本)就已足夠,其他多的都會變成垃圾桶,但對我而言,那些過期的日曆本都是絕佳的塗鴉天地!鉛筆、原子筆、彩色筆、蠟筆……任何畫的上的全都派上用場,也不擔心需不需要打草稿,反正畫壞了還有很多張(笑)。等到開始上學以後,課本呀、聯絡簿呀、考卷呀,只要能畫的地方一個都不放過!有時候紙用完了就只好威脅利誘(?)隔壁的同學把手伸出來讓我塗鴉,還甚至會為了有很多時間塗鴉,速速地把考卷寫完。只能說,當你真的熱愛一件事時,你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達成它。

卡帶:貨車上的播放器是我唱歌的小天地

另一個屬於我的童年的物件─「卡帶」,這個已經逐漸消失在這個世紀的音樂載體。小時候家裡開洗衣店,很多時候爸爸要開著小貨車、載著那些待洗的衣物,往返於洗衣廠與店家之間,所以我不用上學的時間多半都會坐在副駕駛座上,跟著他到處跑。林憶蓮、葉蒨文、江蕙、日文卡通合輯、辣妹合唱團(Spice Girl)……blahblahblah,還有很多不復記憶的。印象很深刻無論什麼語種,聽了幾遍就可以哼唱起來,即便我壓根搞不清楚歌詞在說什麼,但也成為我童年很重要的回憶。

Photo by Consequence of Sound

洋娃娃:在那個性別意識還不是那麼普及的年代

第三個關於我童年的物件就是「洋娃娃」,作為一個生理性別為男性的孩童,在那個年代玩洋娃娃應該是件羞羞臉的事(?)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,外公帶我和我哥去玩具店挑玩具,我哥挑了一台藍色的小汽車,我不由自主地跑去娃娃區想要在那些美麗的娃娃裡頭挑一個帶回家,卻默默被外公委婉地阻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台紅色的小汽車,後來被放著積灰塵。還好我媽是一個開明的母親,我的第一隻洋娃娃就是辣妹合唱團的猛辣妹(剛剛查了一下維基百科,覺得這個別名也是頗瞎,而且其實我本來想要的是寶貝辣妹。)但無論如何,我獲得了人生第一隻皮膚黝黑且燙著爆炸卷髮的洋娃娃。後來又陸陸續續地收入了幾隻洋娃娃,她們是我童年放學時光的最佳玩伴,我們會一起假扮美少女戰士或東洋魔女,自顧自地玩起角色扮演的遊戲。

*左起:運動辣妹、寶貝辣妹、嗆辣妹、高貴辣妹、猛辣妹

另外一個證明洋娃娃是我小時候重要的物件的證據是校刊,我還記得以前每學期老師都會選一個學生的文章投稿校刊,那年老師挑中了我的一篇文章,要我回家謄寫在如一塊塊綠豆糕的稿紙上,但我可能誤會了老師的話,回家重寫了一篇,篇名叫「我的洋娃娃」,更不可思議地是竟然沒有被退稿,然後還獲選刊登在校刊上。就某種程度上,覺得自己好像走的蠻前面(?),也由衷地感謝這些善良的人事物。

*深怕太著迷於談論洋娃娃以及性別議題,趕緊把自己拉回來。

至於為什麼我要特別提到,圍繞我童年時光的這些回憶物件呢?

對我而言,這些小時候的物件都藏著很多之於我成為我很重要的關鍵。它們會潛匿在我的血液裡、呈現在我的作品裡,或甚至是我整個人格特質裡頭。這幾個物件分別連結了構成我的幾個要素:繪畫、音樂以及性格特質

如果回頭細看我的創作脈絡,有很大部分都跟這些脫離不了關連。像《爸爸的小貨車》裡所闡述對於童年的回憶;《花開的祕密》裡對於自我認同的疏離以及概念音樂的產生;還有很多很多作品裡頭陰性符碼的運用,都源自於這些物件。我想,我現在會成為一名插畫家,把這些元素放在我的創作裡頭,並對此感到樂此不疲,都多虧了這些緣份的牽成,而我也如同村上所述般由衷地感謝這被賦予的資格。

所以如果現階段的你對於未來感到迷惘、不知道該何去何從、對於被主觀價值否定的自己感到懷疑時,不妨給自己一點時間,好好地回顧那些小時候對於你而言重要的物件,或許你可以從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,往更貼近真實的自己邁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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